Vol.110 如何建一座人畜无害的动物园

这是位于北京市西城区的北京动物园，在 90 万平方米的园区内，饲养了 500 多种近 5000 只野生动物。截至 2018 年，这样的动物园在中国一共有 185 座，里面的动物都是从哪来的？如何管理一座好看好玩的动物园？

作为一个优秀的动物园，首先需要有动物来吸引游客。

最早的方法是搜集，仅北京动物园就在东北、四川、云南、新疆、青海等地建立了野生动物搜集站，捕猎、饲养野生动物用来补给动物园，1951 年到 1976 年间共搜集到包括大熊猫、金丝猴、羚牛、西藏野驴、雪豹、绿孔雀等珍稀动物百余种、数千只。

1976年，为了响应《濒危野生动植物物种国际贸易公约》，国家禁止狩猎珍稀动物，搜集站撤销。现在，野生动物保护法禁止猎捕、杀害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

没法捕捉，可以通过原有的动物进行繁殖，自产自销，各地动物园之间还能相互赠予。但只有本土动物，游客不免审美疲劳。

为了引进国外奇珍异种，1952 年，北京动物园开始和苏联、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民主德国等国建立动物交换关系。开始集换式动物交换游戏，比如 1959 年用一对白马鸡换来一对孔雀雉，又以 4 种共 256 只动物换得了一对印度圣猴。

另一种方法是购买。

买卖双方必须拥有国家重点保护陆生野生动物人工繁育许可证和出售、购买、利用国家重点保护陆生野生动物及其制品证，还需要提交固定场所和必需的设施说明文件、人工繁育场所使用权说明文件、养殖场所平面图等文件。

得到林业局的许可，就能通过贸易公司购买《进出口野生动植物种商品目录》中规定的动物，国家林业局对野生动物的价值有明确的规定，参考《野生动物及其制品价值评估方法》，十只可爱的羊驼才能换来一只真正的骆驼。

而动物园用于驯养繁殖的非盈利性濒危动物还可以向国家林业局申请免税。

对国家来说，珍稀动物是一门外交手段。对动物园来说，是一门大买卖。

以中国国宝大熊猫为例，目前实行租借政策。即使你是国家元首，想要熊猫，也必须先花数百万美金解决馆舍、保险、饮食问题。再以每年 100 万美元的价格进行租借。而且熊猫生产幼崽，还要再掏钱，并且三岁就得归还。

虽然价格昂贵，但对于大熊猫这种 SSR 级别珍稀动物，无论出现在哪都会创造巨大收入。在 2009 年，”创创”和“林慧”仅凭顺利产仔这一成就，就让清迈动物园全年收入刷新了一倍。

动物园能为你带来的观赏体验，分为三种档次：

第一种只能解决观看动物本体的需求。在笼中会动的活体动物，比教科书和网络视频略显真实。偶尔也能与人互动。

但对于游客而言，不只是动物本身带来的吸引力，更重要的是动物与人相异的行为。

长时间被关在千篇一律的笼子里，动物会憋坏，在自然界中的天性逐渐消失或者不能完全表达，会出现诡异的刻板行为，比如反复踱步、口中念念有词、手舞足蹈等。

为了寻求刺激，一些动物园还会训练动物进行表演，让动物作出更多作出违反天性的行为来展现与人的亲近，比如让大象叠罗汉，让老虎和人握手。

2010年，住建部发布了《关于进一步加强动物园管理的意见》，要求全面清理各类动物表演项目，但是直到今天，我们仍然能够轻易地买到各种动物表演的门票。

比如长隆国际大马戏。一场可以容纳 12000 人，票价 350 元起，每天至少表演两场，每年门票收入超过 20 亿元。

但其实，只要动物过得爽，游客就会看得爽。所以，动物园要为动物准备丰容：丰富被圈养动物的生活情趣，给动物玩具，让动物时不时和其他动物社交等。

就像你家的猫会追着零食跑，凶猛的百兽之王们看到玩具也会很兴奋，北京动物园就会播撒其他动物粪便来激起老虎的捕食欲望。

但第三种境界，真正展示动物在栖息地的生活状态，圈养动物的城市动物园还是做不到。

野生动物园采用人工散养的方式，让动物与生存环境结合，游客可以和动物们亲密接触的动物园，截止 2018 年，中国一共有 49 家野生动物园。

这是中国最大的野生动物园——上海野生动物园。在这里，你可以坐在大巴车内，穿越 2300 亩的野外园区，通过车窗，让自由生活的马来熊、狐猴、金毛羚牛等动物们看看你究竟长什么样。

当然，除了休闲娱乐，今天动物园更重要的是承担物种保护、科研、教育的任务，但作为受政府拨款运营的事业单位，一旦没有足够的钱或足够专业的管理人员，就只能让动物们受苦受难。

而且在动物园里，人，可能比动物更难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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